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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講者:賴正哲(阿哲)─晶晶書庫負責人/「去公司上班」作者


從空間看電影
一進到影藝學苑裡,阿哲便說這樣一個長型、陰涼的空間,是非常特別的設計,因為通常演講空間都設計成展型或長方型,拉近演講者和聽眾的距離,但影藝學苑讓阿哲一看到就馬上產生各種情慾聯想,讓人覺得新鮮且巧妙呼應了電影裡的橋段。

建築系出身的阿哲用空間來觀看《窈窕老爸》這部電影,如果我們可以把身體當作一個容器,那麼很多東西都是可以任意挪移的,就像我們在移動家裡的家具一樣。如果我們可以用這樣輕鬆的態度去看待身體和性,那麼台灣也會少些暴戾之氣。

性別不等於性徵
以往去逛百貨公司時,售貨小姐通常都會說:「先生,你需要什麼嗎?」「小姐,有什麼我可以為妳服務的?」但阿哲說,自從他開了晶晶書庫之後,他發現不能隨便稱呼客人先生或小姐,因為在那裡先生、小姐是很難界定的,看起來像小姐的可能是先生;看起來像先生的卻可能是小姐。所以阿哲開始反省,為什麼我們這麼容易由性徵去判斷一個人的性別,只因為他擦點口紅、頭髮長一點、胸部大一點,我們就叫她小姐,但他可能是先生、第三性公關,或是一個跨性別的人,他也可能什麼都不是。

我們常常用性徵來決定對一個人的稱呼,其實這是蠻不禮貌的事。在資訊這麼流通發達的現代社會裡,我們應該更體貼細心的尊重別人,做為一個在性別上比較進步的知識份子,而不是隨便依據自己主觀的判斷而給別人一個稱謂。

閱讀不同的身體:男人和女人的重疊部分
小孩子:小孩子除了性器官之外,沒有特別明顯的地方可以判斷是男是女,但經過了社會化的過程後,小孩子將會學習如何做為一個男人或女人,就像《窈窕老爸》裡的主角一樣,他打扮得非常像一個女人,所以劇中的「女人」其實是打扮出來的。

蕭淑慎:在去年金鐘獎上爆奶裝扮的蕭淑慎,堪稱是完美女人的曲線、視覺的焦點。是異性戀男人觀點中賞心悅目的女人身體。

郭富城:參加金馬獎時,帥氣、西裝筆挺的裝扮,是想像中的一種男人類型。

束胸:除了異性戀的男人、女人之外,身體的空間還有很多閱讀方式。在女同志中比較中性陽剛的T不喜歡胸部很大,他們會穿束胸把胸部變平變扁,認為這樣才是一種身體美學。這樣的帥氣也是一種賞心悅目的美,只是在大多數人的生長過程中,這樣子的美比較少被稱許。另外,女人的胸部其實在運動過程中會造成一些不自在和不方便,所以女人也會去買運動內衣來展現自在的身體。

扮裝皇后:男生扮成女生,而且扮得比女人還女人,所以很多學者專家都說女人是裝扮出來的,這讓真女人和假女人的定義更加模糊,我們能說扮裝皇后是假女人嗎?他其實比女人還要美。

變性人:通常分有兩種,MTF(male trans female)和FTM(female trans male)。更進步的說法則是「跨性別」。不過一個日本學者提出新的看法,他認為把跨性別當成是變性人,其實這也是錯的,他不是「變性」,而是「還原性」。例如說他本來就是女生,只是長得像男生、生成男兒身,所以是去還原他的本性,而不是變性,他根本沒有變過性。

身體就是一個大容器
身體不單是裝扮,還有各種可能性,如果身體是一個大容器,我們就可以在這容器裡進行各種有趣的活動,就像我們裝潢一個家,這邊刷個油漆、那邊掛個吊燈,所以我們也可以用很多繩索去綑綁自己的身體,達到高潮,這就是所謂的「性愉虐」,這項活動已經不被稱作「性虐待」,因為它是以享受和愉悅為目的。

其他還有更多用輕鬆的態度去看待身體的方法,像是女F4上通告以奶計價,男偶像明星開始耍褲、第三點激凸、還有在同志大遊行中以誇張的大奶裝以假亂真……這都是讓身體逐漸鬆綁的行為活動。如果我們都可以用放鬆的態度去欣賞身體,甚至將自在的裸露當做一種美,相信社會上所謂的性侵害或是性暴力都會越來越少。曾經有一個研究報告指出,開放的性教育會讓社會的性案件減少,因為大家已經不覺得性是那麼神秘可怕。另外,如果台北街頭開始多些怪里怪氣、不倫不類、不男不女等以往被人取笑、污名的身體,我們街頭將會更有趣,人們也會開始學習以美的角度去欣賞人的不同面貌。

有趣又真實的變性電影--《窈窕老爸》
以往我們所看過的變性電影大多比較沈重,而且談變性的主題卻沒有讓觀眾看到老二或乳房,總讓人有種隔靴搔癢的感覺。但《窈窕老爸》實在的告訴我們變性人所遇到的一些狀況,他以有趣的手法呈現,讓觀眾在從頭笑到尾之餘也可以看到什麼叫變性,同時電影也告訴我們:看起來太習以為常的事,其實未必是真實,就像我們不能依照外表的性徵來判定這個人的性別是什麼一樣。電影中也提到了幾個有趣的點,顛覆了以往大眾對於性別既定的看法,例如:「魔戒是同志片」、「變性人是最先進的人類」、「家庭中的性侵與家暴」、「顛覆傳統的老少配」等,片中對身體及性器官特寫沒有任何忌諱,電影語言也達到飽滿的張力,對話中不斷談到性別的概念,在好看輕鬆之餘,又提供了變性電影中的新語言,和以往的觀影經驗全然不同。

另外一點有趣的是關於演員部分,從前的變性電影中,如果是男變女的話,通常都是由男人去飾演變性人,然而在《窈窕老爸》中,卻是由女人去演一個男人,而這個男人想變性成女人,這是電影公司一個嶄新且成功的嘗試。由這點,阿哲也提到了《梁山伯與祝英台》,它是由凌波飾演一個男人,和樂蒂談戀愛,所以基本上這可能也算是一部女同志電影。

《窈窕老爸》是一個非常高明的劇本。他透過一百分鐘替美國人對性的議題做總整理。一般人覺得變性人特別、與眾不同,但電影卻顛覆了這點,他讓我們看到最不正常的人所認同的價值觀卻最傳統--這個變性人渴望成為女人所做的變性手術固然是個壯舉,但他內在的思想其實是個具有傳統觀念的女人;對照出新世代對性的開放思想,這些觀點都可以被放在任何大都會中對照、觀看,包括台北。《窈窕老爸》用輕鬆的方式帶出這些議題,既不說教又有趣,也強調千萬不可簡化「性別」這件事,因為眼睛所見未必是真實,媽咪有可能是爹地喔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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